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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十二章

第二十二章

唐艺拉着我的手游走在家具城,虽然我劝说过很多次瓷砖之类的让装潢公司负责就行了,她却始终固执的摇头,说什么“只有像这样里面的一切都是我亲自设计的才好,不然我看着就不舒坦。”无论是挑选或是谈价格都由她安排,我好像参与了,又好像什么都没有做,就是被她拉着从这家店走到另一家店。也不知道为什么她会如此上心。

即便我从头至尾一言不发也无法影响到她的兴致,我跟着她走到中午,双腿酸痛的快要走不动路,好在她还有几分良心请我吃了一顿午饭,虽然代价是陪她逛了一下午的家具城。

“你似乎对这家店很上心。”

“对于你它只是一家店,对于我来说有别的更重要的意义……”

“说来听听?”

“你早晚会知道的,就先保密咯。”

看着她脸上绽放的笑容,我的心也随之安定下来,此刻的她看起来是那么纯真,很难将她再与一个公主联系在一起。心中竟也萌生出一丝跟她一起开店过一生也不错的想法。只不过我直接把这个萌芽扼杀在摇篮之中,我清楚我的心里始终有一个人,也知道她对待感情的热烈。只有在我的心彻底放空后我才有资格迎接她的火热。

“你不应该插手她的事……”

“什么事?”

“你知道我在说什么……不管怎么说你们已经结束了,你为她等了两年也该放下了……”

我一直都很讨厌“等”这个字眼,其中包含了太多的无奈与心酸,就连我自己都深受其害,从唐艺口中听到“等”时我心底生出一丝无力感。我一直都在等待,等待着林洛离开我的那天到来,等待着时间的长河把这段不堪的回忆冲刷干净,等待着新的感情……

“我也跟你说过吧,我这辈子最讨厌等,因为等待的时光是最无趣的,我还是喜欢活在当下放眼未来的生活。”

“活在当下……放眼未来吗……”我口中喃喃自语道,一股泪意涌上心头又被我强行忍住,我深深地看了唐艺一眼鼓起勇气握住了她的手:“那你愿意……陪我一起创造未来吗?”

唐艺低沉着头没有说话,也没有任何表示,只是此刻少女脸上的一抹潮红足以胜过世间一切沉重的誓言。“你若不离,我便不弃,在你彻底厌烦我不想在见到我之前,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。”

之后的几天我就像是变了一个人,似乎生活中的一切都是那么的美好,口袋里的烟也再没动过,直到我从夜封手中收到了叶璃婚礼的喜帖。“跟她结婚的这小子我调查过了,仗着自家的势力为非作歹,祸害过的女人不计其数,叶璃只怕是这场商业联姻里的牺牲品,这封喜帖你好好看看,需要帮忙只管提。”

我深吸一口气颤抖的手缓缓翻开请帖,熟悉的字迹映入眼帘“这么久没见你有没有想我啊?应该没有吧,毕竟你心里只有你的林洛。我就要结婚了,我希望这个最重要的时刻能有你在我身边……我突然觉得你还是别来了,免得我一见到你眼泪又止不住,到时候妆花了怪难看的……要不你还是来吧,来带我走,带我离开这个只有利益的城市,我们一起回到那个无忧的酒吧,一起生活……总之还请你参加我的婚礼。”

“能有什么办法?你再厉害隔了一座城也不管用了吧,我拿什么跟人家争?”

“其实你也可以选择把她逼得自己回来……我们手上有她最大的弱点!”

“什么?”

“据我所知她最大的弱点就是见不得你失魂落魄的样子!”

“算了吧……就这么结束了也好,至少……她生活富足,总比跟着我天天为了生计烦恼好吧……”

“就算她死了也无所谓吗?她向来是个冲动的人,同时也对感情无比忠贞,我可以肯定,如果你没有出现给她一个满意的答复,她会让你后悔一辈子。”

夜封的话语如一道惊雷在我耳边炸开,我远远低估了叶璃对我的情,也低估了我在她心里的地位……

夜封临走时留下了他川崎H2的钥匙,我自然明白他的意思,也没有拒绝,默默把车钥匙收进口袋里。

婚礼当天,我换上一身笔挺的白色西装,就连常年乱的像鸡窝的头发也细心整理,我即将干出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,自然要打扮的体面些。

我抛空一切杂念,骑上摩托,点上一支烟……快抽到一半时给夜封打了一通电话。

“喂?”我已经听到了夜封那边人来人往的嘈杂声,想来婚礼现场一定热闹非常。

“地址……”我沉声道。

夜封沉默了一会儿道:“我这就给你发定位。”随后挂断了电话。

烟抽到一半,我便掐灭了烟头,发动摩托前往婚礼现场……

时间,似乎过得很慢,而心却是在煎熬里度过……我一路上几乎都在超速行驶,发单都不知道会贴多少了,可我丝毫不在乎。

终于,到了婚礼现场所在酒店的公路上,我的车速却突然慢了下来……甚至慢慢的停在路口,我突然有些心慌,这是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受……我该以什么样的形式出现在她的婚礼现场?

心里有些苦涩,再次点燃一支烟,好似每当惆怅的时候只有烟才能带给我安慰,而我也能在抽完一支烟的过程中,把自己变得冰冷一些,好受一些……

现在已经是上午的十点整,今日的第一缕阳光已经突破冰冷的云层,撒向大地……

我终于在漫长的思绪中听到了迎亲车队的声音……他们从我车旁缓缓驶过,众多豪车闪烁着耀眼的光芒,无比引人注目……而我这辆小小的摩托车便淹没在这车流人往中,无人察觉,自我孤独。

恍惚间,好似看见了最豪华的一辆车内,那个女孩身穿一袭洁白的婚纱,冲我温柔的笑了笑。又好似没看见她,因为我是如此的渺小,微不足道……

迎亲的车队已经离开,我也抽完了手中的香烟,轻轻掐灭烟头,启动车子,缓缓向酒店驶去。

……

我把车停在很远的地方,找了一个很好的角度,正好能看见所有进入殿堂的人。

或者角度不算很好,因为我看不清那些人脸上洋溢的喜悦……

而我的目光从一开始就在聚焦,具体在找谁,我说不清楚,或者不愿意承认。

握着油门的手隐隐出现了细微的汗珠,而这还是在将近冬天的天气下……

最豪华的玛莎拉蒂已经在酒店门口停下,我目光死死盯着车门,双手紧紧攥着车把,微微有些颤抖……

终于,车门被打开,一个男人先行下车,随后轻轻抱起了他的新娘,一袭洁白婚纱的美丽新娘。距离太远我看不清叶璃的面部表情,她好似面带微笑,是幸福的笑吗……?

男人抱着叶璃走进殿堂,而我终于在二人消失在视线里的瞬间重重的喘了一口气,丝毫没有察觉身上早已出了一身汗冷汗……

……

我向保安出示了请帖缓步走入殿堂,在人群里找到夜封坐在他旁边。我给他递了一支烟,又给自己点上一支,开口问道:“关琳怎么没来?她跟叶璃关系不是还行嘛?”

夜封把烟别在耳后摇头道:“她跟林洛关系更好。”我沉默了,沉默源自于我们之间复杂的关系,如果关琳参加了叶璃的婚礼,林洛自然也会知道,凭她的聪明才智肯定一早就看出叶璃对我的感情,到时候反而关琳夹在中间两头为难。

索性换了个话题:“婚礼还有多久开始?”“快了!”

……

随着酒店礼炮发射,婚礼正式开始,一个穿着正式的男人面带着笑容走上台,说着万年不变的开场白,台下的人却纷纷欢呼叫好,恭维之色遍布殿堂。我全程没有听清司仪说了些什么祝福的话语,目光一直在寻找着叶璃的身影,可惜她仍未出现。

想抽出一支烟点上,摸了摸口袋里的烟盒却发现烟盒里没烟了,一时也有些不自然。

终于在司仪说了请新郎新娘入场以后,我精神一振,再一次死死盯着红地毯入口位置。

……

原来,单是用美丽这个词已经不足以形容她的美丽。好似在梦里见过她这般模样,虽然没有这样清洗,却也同样惊世骇俗。头戴花冠,身披白纱,一袭洁白,宛如梦幻。她面带笑容,这笑容却如此陌生;像是强颜欢笑,可谁又能说得清……

盈盁地向红地毯另一头走去,很长很长的裙摆染白了象征着美好爱情的红地毯。我的眼神有些颤抖,直到她终于从我身边走过,却好似没有注意到我。原来她从我身旁走过的时间真的不会比其他宾客多一分一秒……仿佛我只是她世界里的过客,她却从我的全世界路过。心,已经麻木,冰冷而绝望的心静滋生。我轻轻埋下了头。

当我再次抬起视线,他们二人已经站在一起,距离我只有二十米,却好似隔着天堑,只能遥遥相望。不得不承认此刻台上的二人当真是郎才女貌,司仪面带着笑容祝福着这一对新人男女,台下欢呼声响彻殿堂,又好似在这场盛大的婚礼中,输家只有我一个……

“咱们风华绝代的新娘,你是否愿意接受新郎一生的守护?”

如果心跳有声音,此刻它一定是剧烈的,好似麻木的心再次颤抖不止。美丽风情的新娘好似犹豫了,她向台下望了又望,像是在寻找着什么。

“新娘好像没听清……”司仪的话戛然而止,叶璃已经泪流满面,她怔怔的望着我,哭得让人心碎,至少我的心如撕裂般的疼痛。泪水不知不觉间从我眼角滑落,一滴落入口中,有些许苦涩。我努力挤出一个笑容,却笑得如此难看。台下的气氛变得有些奇怪,她还是目光含泪的凝视着我,,她这是怎么了?不开心吗?

好在司仪经验丰富,“看来我们新娘已经感动的落泪了,那么你是否愿意……”“哐嘡……”我突然不小心碰倒了一个杯子,落在地上,碎裂声在寂静的殿堂里回响。

我有些尴尬,叶璃却是带着笑容看着我,这一次终于是令我熟悉的笑容,自信而骄傲。

“我不愿意!”

台下一片寂静,就连司仪也哑口无言,我的心却好似解脱了,随之而来的是一种不可阻挡的欲望,蠢蠢欲动。

美丽的新娘在众人的注视下提着婚纱跑下台,大概是因为婚纱太长了,叶璃一脚踩在裙摆上,摔倒在地,一旁的夜封拍拍我的肩膀:“愣着干什么?快去啊!”我这才反应过来从地上拉起叶璃。她给了我一个笑容,一个妆都花了的笑容。

“还能跑吗?”

“嗯!”

“那我们一起跑吧!”

“好!”

这句话似乎给了她极大的鼓励,双手使劲扯下了碍事的裙摆,露出了雪白的大腿以及脚上的运动鞋……

一身西装,一袭婚纱,在这象征着美好爱情的红地毯上奔跑,紧紧相扣的手指更像是彼此间无法磨灭的希望。这一次,我绝对不会放手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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